【EC/入侵者(一发完)】
(原著向能力设定,查查的精神力一不小心跑到了老万的脑子里去了= =)
(序)
如同往常一样,天色未明,鸦青色的天空四角尚垂着几颗稀疏的星时,Erik便已经清醒了过来。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他刚刚睁开眼,就感到有一阵细小微弱的波流在脑子里缓缓滑过,蜿蜒匍匐着渗透进他的丘脑沟壑,如同在这样一个简单的清晨中那些沿着叶脉平滑而过的露水。
虽然细巧平和,唯恐扰到他一般的偷偷的溜过。但还是被他敏锐的察觉到了。
他顿了顿,声音不由得冷下去几分,沉沉的开口问道:“你是谁?”
感到那股细小的波流在他突然开口后便静止不动,似在暗中观察他的反应后,Erik骤然平添了几分怒火,他低吼了一声:“不管你是谁,现在!立刻!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那股波流停顿了一下,就在Erik以为它已经悄然退出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一道温和好听的声音。缓缓的,平静的,还伴随着一点软软的苏格兰腔调,似在安抚他的情绪一般,带着笑意道:
“别紧张Erik,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首先很抱歉没经过你的同意擅自闯入了你的脑子——虽然这也违背了我本人的意愿。再之后请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我是Charles Xavier,同你一样,也是个变种人。”
“哦?同我一样的变种人?”大抵是因为遇到同类的缘故,Erik似乎没有刚刚那么抵抗的戾气,只是语气仍旧是冷冷的,带着一丝怀疑的探究。
那个声音仿若对他的抵触无知无觉一般仍旧温柔的笑着说:“是的Erik,我,或者说我们,和你一样,you are not alone”
(1)
“说吧”Erik顺手点了根烟,身体斜斜的靠在床头,他喷出一口烟雾,问道“你到我脑子里想要做什么?”
Charles的声音里饱含着歉意道:“相信我朋友,我也不想这样。你知道的,每个变种人都有一项属于自己的能力,而属于我的变种能力是心灵控制。换句话说我是个精神力者。昨天不知道为何我的精神力突然发生剧烈波动,它离开我的身体后就莫名其妙的寄宿在你的脑子里,而对这一切我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我猜只有等我的身体把我的精神力召唤回去,这一切才能得到彻底解决。”
“嗯”Erik似乎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并不怎么感兴趣,他吸了口烟,问出了他最在意的一个问题:“所以你的身体什么时候能把你的精神力召唤回去?”
听到这个问题的Charles沉默了良久,而后不由得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他叹着气无奈的道:
“很抱歉我的朋友,说真的,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了你,如果考虑到最坏的情况,可能我会永远都回不去——”
Fuck!
Erik暗骂了一声,没人喜欢被人无端端的入侵进脑子里的感觉。毕竟这个入侵你大脑的人能够时时刻刻的监视着你的感受你的思想,你一闪而过的心理悸动,你微微兴起的阴暗念头,你心底各种不可为人言说的晦暗的,阴影下的秘密,都可以被他准确无误的捕捉到。这种被人从内到外看的一清二楚的感觉简直糟糕透顶。
“Erik请你放心,也请你相信我。”Charles那种温和的、仿佛能滋润人心的声音又适时的响了起来:“相信我Erik,我绝对不会去窥探你的大脑和隐私,这是我作为一名精神力者最基本的原则。如果这样仍然使你感到不舒服的话,我感到非常非常的抱歉,我会尽快的寻找出去的方法,在此之前打扰到你的,都令我感到非常遗憾。”
“不窥探我?”Erik嗤笑了一声,“那你刚刚又是怎么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哦我的朋友”Charles轻轻的笑了起来,笑声里带了一点调弄的意味“那是因为有的时候你的心里话实在太大声了,我没法听不到。”
Erik哽住了,他心烦的将烟蒂按在床头柜上熄灭,直接赤着脚走下床,他一边向盥洗室走去一边口气不善的警告Charles道:“我会想办法把你赶出去,我不会容忍你一直住在我的脑子里。”说到这里他似乎冷笑了一声,口气蔑然道“我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你。”
他走到盥洗室门口,未见他如何动作,镶着铁边的盥洗室大门便应声而开。
Charles声音里瞬间充满了惊讶和喜悦,这令他那圆滑的尾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似乎激动极了,甚至抛弃了他一贯驾轻就熟的彬彬有礼的口吻大声叫道:“Erik我发现你居然是个磁控力者!你居然能够掌握宇宙四大原力之一,这个能力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是吗?”Erik淡淡的应着,他走向洗手台弯下腰用冷水冲着脸,口气平淡到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即使这个能力让你被当成小白鼠一样做成实验品,你也觉得很了不起?”
“我很抱歉……”
“不必”Erik说着抬起头来,用毛巾随便擦了擦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仔仔细细的刮唇边冒出来的髭须,铁制的刀片在他能力的操控下尽职尽责的清理他有点略显茂密的胡茬。正当他心无旁骛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一声轻佻的口哨声,突兀的让他差点掌控不稳这薄薄的铁片,锐利的刀锋堪堪贴着他的脸侧擦过——
接着他就听到Charles带着明显的调戏口吻打趣他道:“Wow!我没想到你居然长得这么酷,Erik!现在想想,如果让我再也回不去,只能一辈子顶着你这张脸和六英尺的身高,我觉得其实也并没有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所以….”Erik敏锐的抓住了什么,他挑了挑眉,不自觉的弯起唇角对脑子里的Charles说:“你本人并没有六英尺高?”
Charles“……”
难得Charles有些吃瘪的说不出话,Erik不由得心情微妙的好了起来。他哼笑了一声并未对他多作理会,直接转过身去,站在马桶前准备排解一下憋了整整一晚上的尿意。
他刚刚把自己的家伙掏出来,他的脑子就立刻炸出了一声响破天际的“What the fuuuuuuuuuuck!!!”差点把他轰到耳鸣。
只是这回的Erik却习惯似得淡定了许多,他神色不改,若无其事的开口道:“’这个大家伙可真够大的!’这就是你刚刚的心里话?”他想了想,回忆着刚刚脑子被炸开一样的感觉,若有所思的道:“我发现有的时候你心里话太大声了我也能听得见,这倒也蛮有趣的。”说着提上裤子冲了冲手,忍不住嘲弄了他一句“所以你刚刚是偷偷比了一下我们两个人的尺寸是么?”
被揭穿的Charles好像也并没有如何尴尬,反而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他颇不以为意的说“Erik,要知道男人在上厕所的时候比较一下大小,是每个男性公民最基本的社交礼貌。”
“你这样倒真像个街头小流氓。”
“不,恰恰相反,我是个大学教授。”Charles有些骄傲的回答,随后他无奈的笑着揶揄道“come on!Erik,不是每个教授都是干枯的像树皮的一样的老古董,我才刚刚27岁,所以请收收你的成见。”
(2)
时间过得还蛮快,转眼间Erik和Charles已经“相处”了一个多礼拜。
这几日中Erik几乎每天都出去寻找能让Charles离开的方法,然而辗转多日却仍然没有任何进展。毕竟精神力者是变种人极其稀少的一类,关于他们的一些对应症状的线索也自然是少之又少。
Charles曾经提过让Erik回他的家乡西切斯特,找到他的身体说不定会更有头绪一些,但是被Erik坚定的拒绝了。
Erik好像要做一件什么事,一件困扰了他很多年的事,他一直在忙着找一个人的踪迹,在找到这个人之前他都抽不开身去其他地方。
于是Charles彻底无计可施了,毕竟他已经对Erik信誓旦旦的承诺过不能操控Erik的身体,他只得认命的继续在Erik的脑子里蹉跎着。
而Erik——Erik也只能慢慢适应这位入侵者的存在——好在Charles是如此的温和开朗,善解人意,而实际上他们相处的也确实倒也不错,除了——
Charles早上不许他再空腹抽烟,因为这样会伤害到他“娇弱的胃”。早餐一定要吃且必须要有煎培根和熏肉,咖啡一定要他最爱的那个牌子且要放足三倍量的奶和糖,喝的时候不要啜的太大口要细细的品。房间里最好摆上淡紫色的鸢尾和夹竹桃,还要按时给它们除虫浇水。晚上的时候他希望Erik给他看上两个小时及以上的关于基因学理论或者是心理学有关的书籍。睡衣以及床上用品都要换成全真丝否则他会睡不着…..等等。
Erik几乎要被他这些鸡毛蒜皮的要求搞到暴跳如雷,然而Charles每次都会恰到好处的掐在火线之前,用他又轻又柔的声音将他的怒火生生浇灭。通常情况下,他会先是试探着问“Erik?Could I?”如果Erik沉着脸不理他,他就会继续带着小心翼翼、甚至还有一丝能轻易察觉出的委屈的味道,略显可怜的道“please~Erik”停了一会儿,再仔细的观测着他的反应,如果他仍然面有不郁,Charles就会又加重恳求的语气说道“我十分想要这个了,please。”
这一波三折的口吻被Charles拿捏的精准无比,十分纯熟。每次都能成功的将Erik安抚妥帖,久而久之Erik似乎也就没那么容易发火了。
虽然Erik过后仍会毫不留情的嘲讽着Charles娇生惯养的作风,但Charles只是不在意的笑,仿佛没有什么事能惹恼他一样。即使被Erik冷嘲热讽一番也能立刻紧跟着发自内心的赞叹Erik一句“Erik你做的太棒了,真的,天哪,我都忍不住要为你骄傲起来了。”
“这绝对是他发自内心的。”Erik冷冷的想“毕竟我能听见他的心里话呢。”
然而连续近十天的查访不休也确实让他们两个从身体到精神都感到深深的疲累。这天晚上Erik仰倒在沙发里,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狠狠的挤压着最近一直没有舒展开来的眉心,激痛并未让他清醒分毫,反而让他本来就纷乱的思绪更加混沌。他停住了手,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他烦躁的叹了一口气,低低的开口唤了一声:“Charles?”
脑中含着笑的声音几乎是立刻响起:“什么事Erik。”
听到脑子中及时的反馈,Erik的唇边不禁带上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微笑,他问道:“会下棋吗?”
Charles浅浅的笑声就这么传了过来,像是从他心尖拂过一样,让他心头一阵酥麻。
“当然”他颇为得意的说,“没人能赢得过我。”
“陪我下会儿棋吧Charles。”Erik勉强振奋起精神,他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龙舌兰,将铁制的棋盘在茶几上端端正正的摆好,自己走到座位上坐下。他将两条长腿随意支起,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听从着脑子中的指挥,和Charles默默的对弈着。
昏黄的灯光拉长了他的身影,在地板上投射出一道狭长的轮廓。他形单影只的坐在那里,像是在日升月沉中立了许多年终于要被推倒的废弃的雕像一般,带着古老、斑驳、和岁月沉淀出来的孤独,孑然的挺立在那儿。
是的,孤独。这个词曾经伴随了他许多许多年。
然而此时此刻的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孤独。
有人会一直陪伴着他。
他甚至有点迷恋上这种毫无距离的陪伴,就好像,就好像脑子中的这个人的一切都属于他,这样隐秘的,不为人知的属于他。脑中的人走不掉逃不脱,而旁人看不到摸不透,对于这样的境况他实在是太乐意之极。
他不动声色的又抿了一口酒,微微的向上扯了扯唇角。
直到听见Charles小声抱怨了他一句下棋总是心不在焉的,他才猛然察觉自己出神太久了。他掩饰性的咳了一声,道:“今晚先到这里,Charles,该休息了。”
Charles静默了几秒,突然毫无预兆的开口,虽然声音温软但还是惊了Erik一跳。
他说“Erik,你是不是有很重的心事?”
一刹那的电光火石间他甚至以为刚刚他的心里话又太大声被Charles听见了,然而Charles接下来的话让他安下心来。Charles大概是在斟酌措辞,酝酿了许久许久,才轻轻说道:“每次你经过床对面墙壁上的那张照片下面时,你都会莫名升腾起一股怒火。很抱歉Erik,我并不是有意窥视到的,而是你的愤怒太直接,我只能被动的感受着。”
Erik身子微微的僵了僵,他信步踱到了那张照片下,扬起头静静的看着Shaw的素描照片。时间一分一秒的缓慢的流动,Erik感觉到那股不可控的怒气似乎又在他的身体内游走,他不自觉的将全身上下崩的死紧,面色赤红,呼吸也逐渐粗重,灰绿色的眼睛里渐渐拉出了血丝。他感觉他的脑子似乎快被一根名叫仇恨的弦活生生的勒成两半,让他痛的脑浆沸腾血液翻涌,眼看着他就要一拳砸到墙上——
突然一种奇异而又强大的精神力包裹住他,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春天即将过去时被最纯净的海水包围住,温暖、惬意、干净而又纯粹。一点一点摩挲着他那早已粗糙不堪血肉模糊的心脏。
Charles的声音在他耳畔温和的响起:“别这样Erik,别这样,仇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能帮助到你。”
“你不能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你不能将自己的余生都消耗在这种极端的情绪中。”
“让我来帮助你…”
“please…..”
“闭嘴Charles,”Erik终于忍无可忍的低吼了一句,他的声音就像是银色金属的表面,泛着冷冽、寒意森森的光。
“你没资格说这话Charles,你没有经历过在集中营被折磨被殴打,父母在你面前惨死,你自己又沦为某个人的实验品。只有等你经历过这一切的时候”Erik冷冷的,机械的继续说着“你才有资格过来跟我谈你的宽恕。”
“但是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你的失望和你的愤怒,所以请让我来帮助你,我…..”
“够了!我说过了,闭嘴!”
Charles于是便如他所愿的沉默了,当他感受到他脑子里的Charles无声无息的像是蜷缩在某个他触碰不到的角落里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四周静的让人发慌。Erik手握成拳抵在墙上,这许久未感觉到的安静,让他的心脏渐渐的被揪的死紧。
他本来早就应该习惯了一个人的沉寂,他就像一匹天生行走在荒野边缘的狼,在血腥杀戮的规则世界里游走,独来独往了无牵挂。然而现在四下的安静的却让他突然有点无所适从。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信号,他心里浮上了一丝危机感,连带着迁怒了某个人。
是的,都是他,这个可恶的,连招呼都不打的入侵者,都是他让自己——
变成了一个偶尔也会需要一点温暖的有血有肉的人。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就要为他放弃自己固守的生存法则。
这个认知结果让他比刚刚更加恼怒。
就在他的怒气无处发泄的时候,Charles的声音又淡淡的,温柔的响了起来。
“刚刚的事情很抱歉Erik,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活的那么痛苦,但是我好像有点用错方法了,我为刚才的事情向你道歉。今晚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Erik,或许我还可以给你唱个安眠曲。”
还是惯常的轻缓、带着一丝宠溺的语调,像是一块柔软的质地上佳的天鹅绒,让他陡然而生的戾气都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它细腻的缝隙里。
他像是泄了气一样放松了所有的防备,他疲惫的垂下了手,良久,淡淡的点点头说:“随便你,别走调就好。”
(3)
时间又往前滑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他们的对精神力者如何转移自己的精神力这一问题仍然毫无所获。
大概是Erik放在查访精神力者的时间越来越少的缘故,他们的进展简直慢的令人发指。而更多的时候他似乎都在忙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比如他会学着做Charles喜欢吃的熏肉和三明治;会用一下午的时间逛遍大半个城市只为买一只Charles喜欢的咖啡杯;他会用大段大段的时间念那些枯燥的专业书籍给Charles听;甚至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和脑子里的Charles无意义的拌嘴。
当然最多的时候则是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和Charles安静的下棋。
Charles曾经兴致勃勃的建议他去酒吧转一转,他也确实听从了建议去了一次,但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
他不喜欢Charles的注意力都在那些有着金发或者虹膜颜色有异的女孩儿身上。
而且Charles在他脑子里教他说调情的话的时候,那种撩拨的口气纯熟的一听就知道是经过千锤百炼打磨出来的,这个认知让他的心头渐渐的浮上一丝不快。
于是他再也没有踏进过酒吧一步。
“拜托Erik~”被闷在家里许久的Charles终于忍不住对他出声抗议了“只是去酒吧放松一下,和女孩子聊聊天而已。天知道真应该让Raven看看这里还有一个比我还老派古板的人,这样她就不会天天抱怨我了。”
听到这个陌生名字的Erik不觉的拧紧了眉头,沉下声音问道“Raven是谁。”
Charles声音里洋溢着满满着喜悦,他欢快的回答道:“是我的妹妹,说真的,你真该认识认识她,她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当然,也是个变种人,而且是个会随时变成任何人样子的变种人,听上去很神奇是不是?”
得到了这个回答的Erik将眉头又重新舒展开来,他默了一默,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唤了一句:“Charles?”
“嗯?”清浅好听的声音答应着他。
“我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他听见Charles轻笑了一声,毫无诚意的抱歉道“sorry my old friend,你不提起来我都忘记这件事了。”紧接着他的脑海里映出了一个青年的面容,眼睛碧蓝头发微卷,一张脸好看的毫无瑕疵,正对他温柔的笑着。
他感觉他的心脏仿佛漏了半拍。
Charles含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如果以后我回去了,你在路上碰到我了可一定要请我去喝杯酒。”
Erik没有回答,他只是坐在沙发上微仰着头沉默着,许久,才答应了一句“好的,Charles。”
只要你经过我的身边,我就一定会认出来你。
无论知不知道你的长相,我都可以分毫无错的认出你。
只因为那是你。
然而就在当天过去的第二天清晨,Erik在起床后突然震惊的发现他感受不到Charles任何的精神力了。
一股冷意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全身,他僵住了片刻后突然发疯一样大吼:“Charles!”
“Charles你在哪儿!你给我出来!”
“Charles!”
“Erik,我在这里”熟悉的声音又重新飘回了他的脑中,然而Erik注意到这个声音照比以往要微弱了许多。
他的手紧握成拳,声音里是不可控的颤抖。“Charles,你…….”
Charles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他似乎是笑了笑,即使看不到他的脸,Erik也能感觉出他笑的勉强。
“我昨晚被暂时拉回我的身体去了,我的父母在这一个月中找到了一位很强大的精神力者,昨天我短暂的回去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大约今晚我就能回去了。”
气氛沉默了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许久,Erik才艰涩的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道:“恭喜了。”
Charles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说“Erik,再下最后一盘棋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缓缓道:“好。”
他直接把棋盘端在床上,和Charles开始对弈。
这一局他们下的很长很长,直到暮色四合,天色已经变得漆黑一片,他们这局棋仍是没有下完。
Erik抻了抻有些发僵的腿,他尽可能的口气平常的对Charles说:“以后不忙了我会去西切斯特看你。”
“好,那你记得要来。”Charles的声音似乎又微弱了一些。
“Erik……”
“嗯?”
“你以后早上不要再抽烟了。”
“我以后会尽量戒烟。”
“把你的紫红色的外套扔掉。”
“我会只穿你喜欢的那件黑色高领。”
“你记得去西切斯特的路吗?”
“我已经把你家的住址写在了卡片上。”
“还有我的鸢尾花——”
“我会帮你好好照料。”
“Erik…..”Charles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到近乎快要听不见,然而Erik仍然能敏感的感觉到他语气中微微的颤抖。
他顿了顿,突然像放下什么一样,带了一点苦涩的笑意,摊了摊手说“Charles,你听到了吧,其实我想的什么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有的时候我的心里话确实太大声了。”
“但是很公平的是我也能听见你的心里话,Charles。”
“你让我知道我是有回应的。”
“虽然我也不小心听到了你的另一个秘密,这很遗憾Charles,它让我知道了你的精神力游离出来原来是有副作用的。”
“当你回到你的身体里时,我和你都会忘记这段时间的任何事。”
“没有人会知道你来过。”
他闭上眼,身体慢慢的滑了下去,他似乎是又笑了一声,随即用手挡住了眼睛。
在以往的人生里他总是寂寞、孤独的踽踽独行。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身边会若有似无的存在着这么一个人,温和、善良,博闻广识又热情幽默,他有着一切最美好的品质。最重要的是他是那么的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只要他在脑子里微微一动,就会有一道带着温柔笑意的声音及时的响起,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He is not alone.
Charles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他。
即使他从他的脑子里消失了,也不会消失在他的心里。
如果真的忘记你的话,再见到你时我也一定会重新爱上你。
他这样对自己说。
再见,Charles。
他闭上眼,陷入了一片沉沉的黑暗中。
(尾声)
第二天Erik从自己床上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从来没有贪睡到这个时间点的他却并未因为过多的睡眠而感到好受多少,相反,一股筋疲力尽的困乏感浓浓的席卷而来,身体某处像被掏空一样让他痛到发抖。他不由得拍了拍发胀到僵硬的头,将牙齿间都咬出了血味才勉强翻身起了床。他强行挥去仿佛失去了什么的巨大恐慌感,用力的支撑起身子,然而手指却碰到了什么东西,这让他微微一怔——
他抬起头,看着手指边一小块灰色的卡片,上面写着一个人的住址和联系方式。
“Charles Xavier….”他喃喃的念着,脑子中钻心的疼让他无力的去想这张卡片上的人到底是谁,他痛的在嗓子中低低的嘶吼了一声,随手将卡片握成一团扔了出去。
他心里实在烦躁的无以复加,便直接翻过身在床上半坐半靠着,他死死的盯着床头一直悬挂的Shaw的照片,手指猛的一弹,将一枚硬币狠狠的戳在Shaw的额头正中。
再后来,他因为刺杀Shaw而差点淹死在那片冰冷的海域里,一个有着似曾相似蓝眼睛的青年救了他。他把他带出黑漆漆的海水中,扬着好看到让他舍不得移开目光的笑,对他朗声道:
“I’m Charles Xavier”
“You are not alone,Erik”
(全文完)